导语:为了对照上海建设卓越全球城市的目标,探索社会治理的新路径、新模式,浦东新区推进了城市更新行动,以打造更加便捷、更加人性化的城市空间。作为美丽家园之内城缤纷社区的工作导师之一,AECOM亚太区高级副总裁,大中华区品牌与战略发展负责人刘泓志先生接受了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的专访,共同探讨微改造对于高质量宜居城市规划的重要意义。刘先生提出,我们通过微改造收获的不仅是一个更好更美、更满足居民需求的生活环境,更是在这个过程居民与城市建立的联系、培养出的感情、安全感与归属感。以下是本次采访内容实录,让我们通过了解刘先生对于微改造以及城市规划的解读,获得对于创造更美好城市生活的启发。
记者:上海的国土面积比较紧张,人均可分享的土地面积非常小。在这种受局限的条件下还能否打造宜居城市呢?
刘泓志:更大的人均土地面积并不意味着更高的城市宜居质量。我认为城市的宜居质量与城市的紧凑程度度或密度不一定是反向相关的,重点在于对“宜居”的理解。当在谈论“宜居质量”时,我通常会从城市中的工作行为、居住行为、休闲行为,以及将这三种活动串联在一起的出行行为,这四个方面去探讨。我认为,宜居质量高意味着市民在工作、居住以及休闲活动中能够在这个城市环境中获得更好的供给与平衡。比如有时我们需要到城市郊区去感受大自然的美,有时我们需要更便捷的与家人朋友相聚甚至需要一个亲密安全的公共的空间近距离感受城市提供的各种服务,高的城市宜居质量则说明城市对土地资源能够更有效地针对市民的需求进行精细配置来满足生活需求,宜居质量关键在于这种供需关系的质量而不是更多的人均土地面积。
我在这里举一个例子。我们都了解曼哈顿众多而密集的高楼大厦是纽约的城市标志之一,但在1963年,纽约新建了诸多高楼之后,纽约公园协会提出了一个新的主张:为纽约市创造新公园。这个“新的公园”是什么呢?之后,在纽约第53大街边一块不到400平方米、在大楼夹缝中的用地上出现了一座袖珍公园,它面积不大,却至今都是脍炙人口的一座经典城市公共空间,即我们今日熟知的佩里公园。佩里公园的经典之处不在于设计或者占地面积,而在于它在建筑密度极高的城市中开辟出一处安静舒适且尺度亲切的空间,让大家能够在这里同时获得城市的紧致感和释放感。
这样的“新公园”利用微小公共空间植入高密度城市环境,满足居民在步行可达的环境中得以同时享受高密度城市的多样和便捷,和市民近距离互动的安全与归属感。这是我们对“口袋公园”的第一次接触与理解,启发了世界各地追求人性社区和宜居质量的无数城市去追随与仿效。
记者:这样的“口袋公园”与中央公园为代表的大公园看来有诸多不同之处,本次上海浦东缤纷社区微改造项目中也有许多口袋公园的设计。可以请您介绍一下口袋公园的定义与发展吗?
刘泓志:“口袋公园”这个名字我认为包含了多方面的意义。它在英文中是Pocket Park,直译也就是口袋的意思。这意味着首先这个公园的尺度通常较小,其次是不同于大型公园的四面开放,口袋公园就像衣服口袋一样只有一面或至多两面能够出入公园,具有亲切的围合感和尺度感是它的特色。
口袋公园是当城市土地利用走向精细化,城市公共空间走向定制化与人性化的发展趋势下的优质产物也是自然结果,我们的城市环境经过长期的发展与迭代、经济活动的盛衰与转型,留下许多土地剩余空间或不利再开发的畸零地块,口袋公园做为提供社区居民的交流与休憩场所正是对这些细小土地资源的最大利用。甚至在全新的新城规划设计里,口袋公园不是被动产物而是积极的设计元素,做为社区公共生活的核心。可以想象当我们把手放进口袋时,不知不觉会感到安心与稳定,口袋公园就会给生活社区这样一种感觉,提供了安全感和舒适感,甚至社区的向心力。
记者:您曾说“做区域的规划时要看到整个城市的产业结构,在区域规划之初,就能确定该地区的未来经济的发展方向。”放眼相对微观的层面,在城市微更新阶段,您认为规划的意义在哪里?
刘泓志:我提出这个观点的原因是基于我对城市基本功能的理解,即一个城市是依托城市资源开始建立的,这些资源必须首先通过转换为可以被使用的条件,再通过政府机制与有组织的渠道来形成我们所需要的公共服务。城市的核心就是公共服务,人因为有需求才有了城市,城市反过来有系统有组织的把资源转化为公共服务来回应人的需求。这是我认为的城市必须具备的一个基本功能。我们做长远规划就是希望能够更有效地善用我们有限的资源,使公共服务的效应最大化,通过这种自上而下的宏观的资源利用优化,让市民得到他们享受到最大最多的城市福祉。
从微观的角度看,规划的意义在于鼓励市民可以针对个性化的生活需求进行调整甚至再创造社区特色,引导自下而上的社区自治能力去补充或平衡自上而下的城市管理能力。规划要做到积极有效地引导市民用他们的创意与想法满足自己对生活的质量需求。我认为城市的灵魂并不是自下而上的规划,也不是城市样貌的刻板印象或天际线的形状,而是市民根据自身的需要,通过这样微观的改造反映他们的生活需求,这样形成的社区风貌其实才是真实的城市风貌。因此我认为城市规划应该具备这两方面的意义。
此外,我认为目前城市数字化发展相关的创新科技越来越深入对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明显感觉到在谈论微观的城市精细化管理时已经无法脱离对这些技术以及应用的探讨了。但我也认为这些数字化技术的意义并不是技术本身是否更前沿或更创新,而是它们是否能为我们所用,帮助我们更好地掌握城市的问题。其中特别是老百姓们生活质量的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是宏观规划很难发现并马上解决的。通过微改造的方式,我们能够直接应对并改善这些城市生活条件,并利用精细化管理与数字化城市协助我们更快更准地判断出问题的所在并拿出有效的行动。我也相信,居民的智慧与他们对更好生活质量的追求会是各种问题最好的解决驱动力,而城市微更新正是释放社区力量与智慧最合适的方式。
记者:这次缤纷社区改造项目民众参与比重较大,规划过程中多元化城市主体都参与其中。传统概念中民众较难参与专业化的规划设计工作,那么您能谈谈我们这次选择这样改造方式的初衷吗?
刘泓志:我认为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中国的城市化进程非常快,城市化规模也非常大,城市发展的诉求主要围绕在宏观品质,还没有落到微观品质。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中国城市的发展必须大量的仰赖自上而下的规划方式才能更好的为城市发展奠定基础,更好的分配资源、善用资源,让城市发展的速度能够与城市化的需求相扣接。自上而下的规划方式是过去必要也是必然的手段,因此过去市民难以参与进来,现在中国城市进入稳定发展阶段,市民自主自治的需求日益增加,而城市综合质量将更依赖多元特色的打造,找到合适的方式结合民众的声音与力量是城市规划的新任务。
而就中国城市目前的发展状况看,尤其以上海为例,作为一个世界级的大都市,追求的已经不是规模上的增长而是区域特色的深度竞争力。这种情况下,上海市未来的发展要更关注通过建立市民自信与拥有感去实现品质的精致化和多样化提升,因此市民的参与不仅是需求也是必要的方法。面对一些城市发展中重大的城市病,我们需要动“大手术”才能解决;但有时我们只需采取“调养生息”的疗法就可以有效解决市民关心的生活问题,社区的微改造就是提供这样的一种路径与机会,用相对可控的行政资源撬动更主动的市民智慧去应对具体的社区问题,更多的市民参与帮助市民与城市成为关注生活品质的共同体。
我认为规划师可以不是一个专业,而是市民共有的一种属性,因为大家都希望享受美好的城市生活,而在这样的生活中每个人都是主角,都有权力与能力“规划”他们更想要的城市。我们在缤纷社区微改造中将市民引入规划工作中,目的是为市民创造一个平台,让市民感受到他们作为城市主人的归属感,从而自发自然地打理自己的家、改造自己的城市。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们只需创造一个平台,提高居民对自己城市生活环境的关注意识,至于手段与方法都可以是灵活丰富的、来自各个社区居民的创意。
记者:这次缤纷社区的改造项目就是采用了您提到的微改造模式,您是否可以更多的为我们介绍一下微改造这样一种城市更新模式呢?这次花木东建路口袋公园改造完成后,在您看来会在哪些方面对社区有提升作用?
刘泓志:我认为微改造最重要的一点是直接应对生活层面的问题,包括安全问题、效率问题、以及个性化体验的打造。居民的安全问题其实是一个根本问题,比如关于交通,我们过一条马路牵涉到的安全要素都属于这类改造要素。其次是效率问题,同样以交通来做例子,满足安全要求后我们最希望的是能够让居民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最多的选项到达出行的目的地,通过降低城市生活中的时间成本来提高效益,这就是我所说的可以改造的效率问题。另外我也认为在城市生活中必须提供居民一些个性化的体验与表达个性的机会,不只是满足实用的需求,也让居民喜欢上自己的社区,喜欢住在某一条街道,喜欢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表现自己对生活的期待与自信,做到这些,居民对他们生活的环境将是更有感情的,生活环境会得到更多共享和维护。我认为微改造至少能够直接应对以上这三个层次的问题。
微改造的模式从这样的问题角度和需求角度出发,大拆大建和自上而下的规划方式不容易掌握这类需要细致解决的基本城市问题,而这些问题却是最深刻的影响城市质量跟居民对这个城市的体验的地方,所以微改造模式主要是能够搭建一个平台,让社区的居民有一种方式和机会参与到应对城市发展与社区生活问题的解决方案中,不只是一起解决或是创造他们需要的或者是想象的社区环境,更是促进市民互动交流、培养社区温度的机会。我相信这是微改造模式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本质跟特色。在这个过程里面,居民跟这个城市建立了联系,建立了感情,建立了安全感跟归属感。
花木东建路口的口袋公园成功改造是难能可贵的社区更新的标杆,这个口袋公园的建成离不开社区居民的共同参与。它的落成是一个上海城市从封闭的小区形态走向未来开放社区形态,这样一个改造进程中的里程碑。居民通过这口袋公园的建成也建立了他们对社区的向心力与归属感,这个项目只是一个起点,我相信花木街道的居民会因为这个口袋公园的完成,对他们的社区的未来更多的进步更充满希望。
记者:您曾留学哈佛,AECOM也参与了伦敦奥运会场址的规划设计项目。在世界范围内,即使是伦敦这样历史悠久的城市时至今日也在不断地自我更新之中,这些国际经验对于我们的城市微更新改造有什么借鉴意义吗?可否举请您例讲一讲。
刘泓志:从国际层面看,微更新并不是一项特殊的城市活动,反而是一种主流的改造方法。我个人认为城市的不断更新本来就是城市发展中自然的一个过程,我们做的工作不过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市民能够更积极、更主动、更有目的性的参与到这个过程当中。国际微改造相关项目经验对于中国的城市发展有重要的借鉴意义,最关键的启示是城市发展不一定是一种“建设成果”,更是“转化过程”,这其中居民做为城市的主人来参与决策更能体现城市精神。以AECOM参与过的伦敦2012年奥运的规划项目为例,因为伦敦已经不是第一次举办奥运会,以其现有的城市地位已经不需要通过举办国际赛事来提高城市吸引力,因此很多伦敦市民对于申奥以及承办奥运会是不支持的,因为他们认为是一件劳民伤财却缺乏实际效益的事情。因此AECOM在进行规划工作时提出应“为赛后的城市先做好规划,再为赛事进行调整”,并将预算的百分之七十投入到伦敦持久性的城市更新中,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才用在奥运赛事直接的成本,让2012伦敦奥运实质上不再是对外展示窗口事件,而是伦敦150年内最重要的城市更新计划。
我们的规划工作首先重新联结了伦敦市的发展落后社区。例如在协助伦敦发展署选址时我们选在离伦敦市区非常近但化工污染严重、交通到达不易的下利亚山谷。选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够通过伦敦奥运的投入来解决伦敦长期缺乏资源和契机来解决的城市发展问题,同时将山谷周边的五个成熟的社区串联在一起,助力改善谷地区域的环境。着眼于社区的更新改造,让办奥运成为一个手段,将未被开发和交通不便的区域和城市中心顺畅联结起来,升级为伦敦市最有发展潜力的新地块,这种务实而长远的规划理念不只来自城市管理者,更因为尊重市民的诉求、拥有市民的参与。
虽然伦敦奥运规划项目规模很大,但是AECOM都是通过“小动作”实现规划的,这些小动作就是最大程度的尊重场地特质与居民需求,以循序渐进取代大拆大建的自然发展模式来取得改造成果,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积极且非常具有指导性的国际经验。我相信这样的国际经验对于中国的城市更新方式以及我们的微改造项目可以创造的效益都非常有借鉴价值。
记者:的确是一个“小改造,大提升”的过程。联系到您刚提到的,上海市发展速度快,也更关注公共空间了。那么您认为公共空间对于这座城市而言意味着什么呢?何为理想的城市公共空间?
刘泓志:公共品质是城市的本底,理想的公共空间对于一座城市来说体现了市民与这座城市的关系,代表了这座城市的精神和活力。我们在城市中共享有限的资源,而城市通过提供优质公共服务保障了我们的生活基础。公共空间是承载公共服务的重要载体,公共空间品质就是最重要的城市品质之一,除了提供了市民在私有空间外的活动场所,是人与人之间相互感知与交流的媒介。
过去的城市发展中可能过度重视私人的居住环境及简单的城市地标,也就是建筑的产品,而建筑与建筑之间的空间就缺乏严谨的定义与对设计的重视,因此公共空间的规划与发展成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城市课题。街道是城市最重要也是最普遍的公共空间,也是连结社区与居民的载体,但它的公共功能经常被单一的“交通”需求所取代,街道品质沦为车道品质,也就是说街道只为了“流动”而设计,而没有为“停驻”而设计。那如何才是一个理想的城市公共空间呢?
我认为公共空间首先必须是市民可以便捷到达并乐意停留的,因此必须是安全的场所,具备舒适的尺度。其次这个空间应能够提供一定的活动弹性,能够包容不同的族群、不同的社区,能够启发市民的创意,也能够承载市民需要的活动。这些品质正是公共空间作为城市粘合剂的一个重要的体现。公共空间最根本的一个品质是安全,公共空间的规划设计持续在成熟发展,我们开始重视尺度、重视景观,重视场所的活力,而公共安全这一点却常常被忽视。此外,我认为一个理想的公共空间也应该有自己的场所特色及辨识度,它不仅反映在环境的氛围或空间的尺度上,也关乎这个公共空间的界面特质,能成为一座城或一个社区的标志,让人们愿意停留、积极参与,形成归属感而且建立一种社区自信。
记者:您曾在2016北京城市设计国际高峰论坛上提出:在城市公共空间的打造过程中,应该营造人文空间作为提领城市品位的高辨识度场所。除了一些大型的剧院、美术馆等文化场馆外,在城市微更新层面,要如何在改造过程中营造人文空间,融入这座城市的记忆呢?
刘泓志:我相信一个城市的人文质量无法通过大型文化场馆类建筑等城市硬件来达成,更应该从居民的生活方式与日常行为中这种软实力去传递或丰富这样的城市人文讯息。也就是说,城市的人文风貌不可能是“设计”出来的,而是“生活”出来的。这样的城市软实力中体现出来。城市发展的长期过程中,市民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拥有怎样的价值观、造就什么样的行为模式,才是这个城市的人文品质,而不是文化场馆建筑的设计品质。但是我们可以做、也应该做的是通过“设计”去引导与启迪市民的生活人文品质使成为社区的共同品质。
微改造的过程是一种“生活设计”的过程,就是有目的的让这些市民行为、生活特点优化、显化、整合化的一个过程。通过看到市民更喜爱室外运动空间还是宁静的阅读空间,或者倾向于选择怎样的通学通勤路径,要求什么样的公共服务品质,我们能够看到这个城市真正的人文内涵。这是城市微改造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即通过“生活设计”去带动市民参与,让市民成为微改造的规划师和设计师,让这个过程成为发展与提升人文内涵的过程。这是一个双向的过程——人文质量来自于生活,又有效地助力创造更好的生活。
记者:国内对于社区的概念似乎比较淡漠,您认为应如何通过缤纷社区改造让社区居民对这里更加有认同感、归属感,从而主动去形成并维护真正的社区文化呢?
刘泓志:目前的确是我们重新重视起社区品质的关键时刻,也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间点。首先,我认为怎么理解“社区”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社区应该从一个看得见而有边界的环境范围提升为一种看不见但体验的到的环境质量,这样一种居民都能体验到的共同的环境质量就是我认为的新的社区的概念。社区的意义也不限于空间的界定,更在于人与人之间的联结。
举例来说,我非常喜欢旅游,有一次我到了瑞士苏黎士,到当地著名的Confiserie Sprüngli 餐厅用下午茶。可用完餐后我才发现我的钱包与相机背包都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我旁边的客人,看得出大部分是当地人,不约而同走到我身边关心并向我致歉。他们说,让一个来到他们城市的客人遭遇这样的事情,他们感到无比的羞愧,要请我吃这顿下午茶,还帮我筹路费让我安全回家。这个糟糕的旅游经验为我换来了宝贵的人生信念,我看到社区的意义早已不局限在物理空间,更在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以及人与城市间的沟通:千里外的异地可以是我们安全的归属,让居民与城市产生联结、让居民有归属感、自信心、与共同价值,这样居民才会对社区有发自内心的关注与关怀,这样的社区才能够永远迎向更好更美的未来。因此,社区微改造是我们对“社区”的再建立绝对不容忽视的一个方式,而且是最务实有效的一条路径。当我们对我们环境产生关怀与关注,大家才会共同拥有这样的一种素质,形成共同的价值信仰,一个真正的“社区”也才会形成。
记者:国务院最新批准的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到2035年中明确了方向,要努力把上海建设成为卓越的全球城市,令人向往的创新之城,人文之城,生态之城。上海迈向“全球卓越”,您认为城市更新能做什么?
刘泓志:我还是认为城市更新是一个自然也是必然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已经一直在上海这个世界城市成为重要的时代推手。当我们把城市更新当成一个重要的工具或是手段时,更应该寻找它积极的效益才有意义。上海希望成为一个卓越的世界城市,同时也提出了打造创新之城,人文之城与生态之城。我相信这样一个宏远的目标的实现将与社区微改造关系十分密切。举例来说针对创新之城的打造,创新的源头其实就来自于对人需的洞察,来自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与互动。而我们刚刚谈到的城市人文品质其实也来自于人与人的联结,和居民对生活品质更高更细致的期待。而建设生态之城不仅意味着建设环境条件优越的生态城市,更积极的意义是改善我们的社会生态——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与信赖度的提升,打造全方位的生态之城。 在这个过程中缺乏的不是城市硬件的打造,而是这种由内而外、自下而上的城市软实力培养,这才是一个城市的长期驱动力和竞争力。所以微改造在对于上海达成这个超大城市的下一个阶段目标将是一个发展主力,这样从自下而上针对社区以及生活品质的打造是上海迈向卓越之城的核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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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泓志先生现任AECOM亚太区高级副总裁,大中华区品牌与战略发展负责人,大中华区城市策略咨询负责人。AECOM是《财富》500强公司之一和全球顶尖的全方位综合服务企业,在全球 150 多个国家提供基础设施设计、建造、投资和运营管理服务。从高性能建筑与基础设施到高韧性社区与环境,AECOM超过85,000名专业人才组成的全球网络,与客户、社区和合作伙伴携手,为世界上最复杂的工程挑战提供创新解决方案。
在三十年的专业生涯中,刘先生密切关注城市公共空间的创造与转型,并致力于创新跨界整合设计方法和全流程城市行动计划。他在城市规划设计的多个领域中不断创新,包括城市文化与品牌规划、基础设施导向整合设计、城市核心竞争力与韧性指标评估体系、公共空间更新活化、城市行动策略等。刘先生的项目经验遍及全球,丰富而多样的实践使他能够精确掌握城市发展的关键课题。刘先生提倡技术创新与人文关怀相结合的理念,并以此理念为城市环境和人居生活定制解决方案,共享运营效益与文化品质。